石牌老妪的“汉剧梦”

shipaibbs

　　石牌有一座古楼，是清朝康熙年间所留下的戏楼，是曾经最热闹的中心，如今它被湮没于豆腐之乡的一隅，似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在岁月的洗礼下有点儿腐朽落败。。

　　一日，下乡调研结束，我一人来到古戏楼。戏楼的四周现如今皆是民房，正是有这些民房的衬托，戏楼朱红色的墙体格外“扎眼”。戏楼有两层，平面呈“凸”字形，单檐歇山灰瓦顶，间杂有黄色琉璃瓦，抬梁式构架。戏楼人字形斗拱雕刻玲珑，备极工致。戏楼前台两角柱竖立石柱上刻有“似演麟经善恶收场分衮铖，差怡凤目笙歌振响叶琅璈”楹联。戏楼的正面是一片场地，可容纳大量观众。我用手触摸着墙体，更似乎在触摸那段远去的历史。转身之间，我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原来是一位老妪。她提着个杂货袋，一看便知是刚从集镇上过来的。

　　老妪面对戏楼，脸上似乎有点惆怅。站立片刻，她放下杂货袋，抖抖肩膀，见四周无人便开始调了调嗓子，清唱了起来。她一亮腔调就是《二度梅》之“丛台”一场中的陈杏元：“陈杏元上丛台珠泪落下，止不住泪珠滚点点如麻。梅兄长跟下来妹妹有话，劝梅兄你莫啼哭妹与你泪擦。”那清脆秀丽而富有弹性的歌喉，那一声声悲腔，让人黯然神伤。一曲唱罢，她竟珠泪落下。躲在一旁的我不禁拍手叫好，她先是一愣，随后欣然地笑了。

　　老妪与我交谈了许多，原来她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她说，以前每到关老爷生辰祭祀的时候，戏楼还是相当热闹的，有国术表演，也有汉剧演出，像《斩窦娥》、《贵妃醉酒》等大戏她都唱过。在这里有些人因为唱戏而一曲走红早已远离此地，还有些人则安土重迁，留守故土。现在的戏楼是孤独的，墙体外的四周已被居民“因地制宜”的菜地包围，往日的辉煌已化为烟云随风飘散。

　　汉剧唱腔优美，曲调丰富，是汉水文化的瑰宝，尤其是钟祥，更是汉剧的摇篮。而如今，这朵艺术奇葩却渐渐被人淡忘。现代的年轻人对流行音乐的热爱早已冲淡了戏曲的印象，菜市场、马路口、甚至小巷子都被《江南STYLE》、《一万个舍不得》等时尚摇滚元素所占据；又有谁还能像老妪那样依旧怀着汉剧梦，独自一人留守故土。老妪见证了古戏楼的新盛与衰败，是戏曲陪伴了她的大半一生，她一直坚守着自己的梦想，希望更多的人能读懂理解并热爱汉剧，发扬其内涵与精神。（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