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臭豆腐情结
作者:司马独行八九十年代,在北方的农村大街上时常会有小贩在街上吆喝,“豆腐卤啊臭豆腐——”,就这一句话,拉着长音高调,穿梭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骑着当时最流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后面挂着一个放豆腐桶的架子,很方便又很经典。
对于豆腐卤和臭豆腐相比较的话,我还是偏向于臭豆腐的,虽然都说臭豆腐臭,但是事实上是吃着不臭闻着臭,就着大馒头可是真好吃,本来一个馒头就能吃饱的,就着臭豆腐最少能吃一个半,我的个子能长到一米六八,其中可能也有臭豆腐的功劳,哈哈。
在那个年代北方的农村,春天是没有什么菜可以吃的,冬天的白菜差不多都吃完了,就是没吃完春暖花开后也已经腐烂,新种的蔬菜都才刚刚出叶儿,青黄不接说的就是这个时间段的季节,除了年前腌的咸菜可以吃,基本上没有别的了,这个时候来村子里卖臭豆腐的特别多,当然是一半儿豆腐卤一半儿臭豆腐,因为我喜欢臭豆腐,把小贩都叫成是“卖臭豆腐的”。
父母说他们喜欢吃咸菜,但是我去买来臭豆腐他俩比我吃的还多,说他们,他们还说这话是谁说的,哈哈,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其实是他们怕花钱,一斤臭豆腐三块五,母亲给人家打工一天才挣八块钱,快顶上他半天的工资了,他们的思想很守旧,总是觉得钱该挣不该乱花,也就是这个思想使他们的一生都在攒钱,还总是没有钱,“守财奴”这三个字我跟他们说了好多遍,直到现在他们的思想都没有转过弯儿来,没有一点儿改变。
那一年我九岁,有一次我看碗里的臭豆腐剩的不多了,就自己一个人霸占着吃,父亲也想吃一块儿,我就是不同意,说来说去给钱都没有谈判成功,可能是我的独吃独占惹怒了父亲,他拿起碗甩了出去,正好甩到了院子里的棉花秸秆柴火垛上,碗没坏,臭豆腐都挂了上去,我哭了,父亲回屋了,母亲这个评委也不知道向着谁,数落了我几句,说我太自私,回屋又说了父亲几句,说他这么大人还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不吃又不能死。
也就是从那时起吧,我再也不吃独食了。
2004年的时候我第一次出去打工,是在江苏吴江的精元电子厂,路边摊卖的长沙臭豆腐是我见过的第二种臭豆腐,也就是那时才知道原来臭豆腐还可以做得这么好吃,厂里管吃管住穿厂服,我基本上没有什么开支,一个月挣一千块钱,我一般都是两个月往家里寄一千五,哈哈,不怕你列算式,一个月二百五是我的稳定开支,钱一大半儿都给了长沙臭豆腐的摊主。
一份儿臭豆腐就十来块儿,我却能吃上好长一段时间,为的就是享受吃的过程和其中的味道,独特的汤汁浇在上面,再撒上美味十足的葱姜蒜,别提有多好吃了,四块钱一份儿确实不便宜,但是我宁可不吃别的也要吃一份这个,宿舍的舍友都知道我爱吃臭豆腐,每天都提醒我进门刷牙,还不忘调侃几句。
结婚后,老公也进了这个电子厂,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甚是幸福,他看我这么爱吃臭豆腐就打算跟着老师傅学手艺,免费干活不要工钱,好说歹说老师傅也不同意,没有办法,还是买着吃吧。每天从臭豆腐的摊位旁边路过都会不由自主地流口水,老公常常说我是个馋猫儿,还建议我去当卖臭豆腐老板的干闺女。
怀俺家老大的时候,我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唯独能吃臭豆腐,老公说怀孕吃臭豆腐不好,汤料里都是味精调料,想着办法做饭吃,都没有胃口,实在不行了还是得吃一份长沙臭豆腐,最多的时候我一天什么也没有吃,老公去给我买了三次臭豆腐,都是白色的,有时会想:孩子从娘胎里就开始享受人间美味,出来的嘴口还能差到那儿去,要是家里有两个人好吃这口儿,还真是担心家里的收入够不够支出。
怀老二的时候就回到了河北老家的农村,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米饭和馒头,我还是吃不下去,老公跑到城里找到了一家卖臭豆腐的店,是黑色的,一下子给我买了满满一大碗,把我高兴坏了,后来的那些日子,吃不下饭我还是靠臭豆腐续命,老公往城里跑了不知道多少趟,反正我是吃了一个孕期。
说来也是奇怪,老大生下来就白,老二生下来就黑,我们家也没有黑人啊,难道是受吃黑色臭豆腐的影响吗?到现在也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两个孩子谁也不愿意吃臭豆腐,难道是我怀孕的时候把他们的胃吃伤了?哈哈,这个也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不过臭豆腐我到现在还是很喜欢吃,不管是就馒头的还是小吃车上的,只要看到了我就想买回去,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一口儿说不出又忘不掉的滋味!
哎!我的臭豆腐情结啊,大概是要伴我终生,直到陪我离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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