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和老物件总是承载着历史和记忆

如果爱请深爱

作者：文子

老宅和老物件总是承载着历史和记忆。

出生在石牌这个千年古镇上，对青石铺就的街道和古老的房子是熟悉的。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对房屋发黑的木结构和斑驳的石灰墙习以为常，对二楼楼板莫名发出地吱吱嘎嘎的声响，也从小时候最初的害怕慢慢变成吓唬小弟小妹们的工具。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有三大烦恼：漏雨、落灰、返潮。

下大雨是必漏，盆盆罐罐派上新用场，床上、柜子上是重点，我们小孩每逢这个时候爬上爬下，跑进跑出接水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落灰是常事，屋顶瓦缝的灰尘会掉落到楼板或没有楼板而用芦席钉着的顶棚上，风起时或有猫和老鼠通过时，灰尘和细小的沙砾从缝隙中悠然而下，或巡着猫和老鼠的运动轨迹一路飘落。所以床上是常年杖着蚊帐的，帐顶上铺一层纸防尘，柜子箱子的顶上也要铺纸防尘。

返潮是老街老房特有的自然现象，每当要下雨之前，有时甚至是前几天，老屋的地面和街道上的石板就会“出汗”。返潮必下雨，比天气预报还准。老屋的潮湿是高级別地，家具若直接放在地上，不出三年腿一定会腐烂成“跛脚”。所以家里的柜子脚下都会垫两块砖，砖上再垫木板，桌子椅子的脚下则钉上废弃的橡胶鞋底。

这样的老屋自然也会产生特有的文化，大人哄孩子、吓唬小孩不是鬼神、豺狼和老虎之类的，而是镇上特有的不明生物——“屋髅”。就是发“屋漏”这个音，但表达地是一种特可怕的动物，外婆哄孙孙睡觉，轻轻一声：“不嘈哒，屋髅来哒”。孙孙就会躲进外婆怀里乖乖睡觉。

这是个没有形象、没有声音，也没有故事但会把小孩抱走的动物，大人总是指着老屋顶上最黑的角落说：你看，屋髅来哒。即使是白天，所指的那个角落也是深邃的看不透的黑。   

小时候，我对屋髅的理解就是：它是从楼上最黑的地方无声无息地出来，通身漆黑，毛长前肢长，善于攀爬，面像模糊怪异但不像鬼怪那样恐怖，来去无声，喜欢把闹人的小孩抱走，不是吃掉，不哭不闹它不会来。

工作后有了彩色电视机，看到树懒总觉得熟悉，有一天恍然大悟，如果它毛色是漆黑的，指甲短一点就是我小时候脑海里的屋髅的样子。

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住着也有不少乐趣，和小朋友躲起密藏来，变幻莫测。藏的千变万化，找的千难万险。都是三进四进的深宅，楼上楼下多少房间，多少角落多少家具，易藏难找。不像现在的孩子躲起密藏来，干瘪乏味，除了衣柜和窗帘后面几乎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