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 发表于 2019-12-19 09:32:13

一盒豆腐凝聚了故乡浓浓的情

文/周思睿

说起故乡那还要追溯到几年前......

那时候邻居大伯自制的臭豆腐可是当时村里的一大美味。及以上三代都是做豆腐的,那时候大伯家开了一家豆腐作坊,大伯家临近过年,豆腐作坊迎来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乡民们都要来买豆腐、豆腐干、油豆腐备着做年货。

这个时候,村上的邻居们不论老人小孩,都喜欢来豆腐作坊里帮忙,我也是其中一员,就想着能多吃几片大伯家的秘制臭豆腐。

浸豆-磨浆-煮浆-点浆-凝浆-上模-压制豆腐要从凌晨做到清晨做豆腐是件苦差事,必须从凌晨开始,这样才能在清晨的时候端出刚做好的豆腐、煮好的豆腐干和炸好的油豆腐。

凌晨一大早,我和姐姐就睡眼蒙眬地从被窝起来,翻出几年前不穿的衣服,去了大伯的作坊。

到作坊的第一件事,是先从水缸里捞起前一天泡下的黄豆。

泡黄豆是个技术活,需要根据气温来掌握浸泡时间。大伯说,如果时间没掌控好水没吸饱,榨出来的豆浆会干,很多蛋白也会随豆腐渣一起废弃;水吸过头了,豆子易烂,豆浆会混入纤维,会影响口感,我和伙伴们自然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已然忘记了来作坊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偷吃臭豆腐将豆子泡到刚刚好,对做了40多年豆腐的大伯来说,全凭经验。捞黄豆是个简单的体力活,只需要一次次弯腰,从冷水中将泡好的豆子捞上来,沥干,然后等着上机器磨浆。

还记得以前,磨浆最费时费力,需要推动石磨一点点磨出豆浆;现在有了机器,人力省了,效率也提高了,榨出的豆浆也更多了。

豆浆榨出后要加热煮熟,大伯每到这时这会再三强调,这一步不能像烧水那样放火上煮,这样容易煮糊,稍微有点糊,整锅豆浆就废了,就会有一股焦火气。

在煮豆浆过程中,大伯要一遍遍查看锅炉,随时加煤。豆浆煮熟后,就要下缸点浆了,也就是豆浆转成豆花的一个过程,而在这种烹煮的活上我们自然是帮不到忙,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点浆的方法有很多,市面上主要用石膏、卤水、内酯,大伯家用的是石膏。

冲的过程,能将石膏与豆浆充分接触,放桶,大伯拿上细竹棍开始搅拌,为了下一步的凝浆更均匀。

凝浆是个等待的过程,不需要查看和翻动,等上一个小时,这一缸豆浆就凝固成豆花了。

接下来就是上模和压制。这项工作一直是大伯亲力亲为。

这就是大伯做豆腐的基本过程,传了100多年,唯一的改变就是从石磨变成了机器磨。

大伯做的臭豆腐是浓浓的乡味。

大伯里制作的豆制品中,最受欢迎的是臭豆腐。

那些年些年,大伯家里的臭豆腐成了一种“乡味、乡愁”,乡民们归来或离去,都要来买大伯家的臭豆腐或者把臭豆腐带去远方落脚地最深的印象就是炒盐,一大袋盐要在铁锅里炒,炒到焦黄,然后赶忙倒入发酵的臭浆里。

这一缸臭浆很是娇贵,曾经因为我们没把豆浆煮透,就把豆浆补进了臭浆里,导致一缸臭浆味道全变了。

大伯很心疼:“怎么可以把没熟的豆浆加进去,生豆浆里的菌种都不一样,一到臭缸里,全坏了。”

也从那一次,我知道了臭浆的“魂”是菌种。但至于是什么菌种、怎么培育,大伯从来都不说,哪怕我们死皮赖脸威胁“不告诉我怎么做,以后就要断绝这门手艺了”,大伯也没松过口。

那会儿大伙儿还生了好一会气,后来大伯拿着一盒盒的臭豆腐来到邻居家送新年美味时,来到我家时那还有什么气,看到那碗飘着臭气的臭豆腐,早已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起来,爸爸妈妈自然是留老伯在家吃饭,被老伯婉拒了,老伯笑呵呵的说:“不了,还有下一家呢,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哈。”眼角的皱纹堆了起来,老伯边说边往外走,爸爸妈妈也都知道老伯的性格是那种不喜麻烦别人的,也没有过多挽留,看着老伯因为做豆腐而驼起的被,还有手里提着的一大袋臭豆腐,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跑到他身边“老伯我来帮你吧”老伯笑着摸摸我的天眼角的脸上的皱纹又堆积了起来“没事,老伯一个人来你好好吃臭豆腐吧,再不吃可就要凉喽!”我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臭豆腐,最终还是抵不住美食的诱惑回到桌上吃了起来。

冬天一碗暖暖的小豆腐鲜到掉眉还暖心暖胃。后来,大伯也不愿将手艺传给外人,这么多年,再忙也没请过外人帮忙。

还有最现实的问题,做豆腐,离了这小源山的山水,就不是这个味了。

后来离开村里就再也没有吃到过大伯的豆腐了,那一盒豆腐,是大伯留给我的最后一个记忆。

一盒豆腐凝聚了故乡浓浓的情。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一盒豆腐凝聚了故乡浓浓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