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牌镇 发表于 2019-4-21 10:43:18

古镇石牌老街

安庆刘明




石牌,旧名宜塘、石镇,又名石牌口。是个古色古香的地名。



而“石牌”的古,绝非单纯来自于其历史和水陆“码头”这么简单,“石牌”的古,还在于古镇上的千年老街。




石牌老街分“上街”和“下街”。目前镇上的“丁字街、前街、后街”被称统为石牌“下街”,保存得比较完好。进得老街,有种让人们流连忘返的感觉。




清晨,当太阳还未露出地平线的时候,在老街一角,各种特色小吃散发的诱人香味和一股股绿茶清香,伴随着在一张张小茶桌围坐的“烟客”们那“咕噜咕噜”水烟袋里冒出的青烟,飘散在这条老街上空。赶集的、卖菜的、路过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也不管熟悉不熟悉,就着这些沿街临时摆上的茶桌,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喝着大碗茶,一边抽着水烟袋(还有旱烟枪),海阔天空地聊着、喝着、抽着,其乐融融,优哉悠哉。直到古镇上的店铺、机关单位陆续开门,上班的人们经过老街,他们方才想起,自家地里的那些农活还在等着呢




建设路中段老“石牌戏院”对面,便是老街“丁字街”的入口,这条宽仅有一丈之余的老式小巷,互通“前街”和“后街”,属于那种纯正的传统老式街道,砖瓦楼房木制穿枋,商铺林立百货齐全,店铺招牌古色古香,人流如织不匆不忙。




夹杂在人流中,不经意间看见一副店铺门匾“小书斋”。此匾乃一位书法家所题,我好奇地走近,原来是一家装裱字画的店铺。门面窄小,老式砖瓦平房,仅数平米空间,但四壁皆悬挂了书法匾额和一幅幅素描画。见得一幅石牌民间艺人在新正月游龙舞狮的素描,本想讨赐收藏,这位不修边幅的“小书斋”主人姜老却婉言:“你若是隆冬腊月和新年正月漫步石牌老街,定会使你联想或更能体味到一幅幅动态的民间画卷,比你收藏静态的素描更有意义。”

我调侃他,“陋室,可以再续《陋室铭》了”。他则笑而不答,指了指巷道口那些墙上圈画了“拆”的字样。我顿然悟知,这条存续了千年之久的老街,或许正面临着“整体迁移”或“修旧如旧”的机遇。正如姜老一样,他所从事的职业和他的爱好已历经三十多年余,虽不为“老街”尽人所知,但其收藏在“小书斋”木制阁楼顶部的那顶黄梅戏戏帽“行头”,以及四壁所悬挂的匾额字画,足可以延续招来懂行人的青睐。




我邀请姜老一起去寻找曾经的石牌“上街”连同老街的“花戏楼”。但姜老告诉我,石牌“上街”现在剩下的,只是杂草、树木,掩映杂树丛中的瓦砾、碎石、沙堆,已是一派荒凉。在新世纪之初,“上街”的所有老屋都被冠以“皖河干流障碍建筑”为名而被迁除,现踪迹全无。千百年来未曾听说因“老街”阻碍皖河水东流,如今“上街”被清除,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惋惜之余还是坚持去寻觅。



“上街”虽不复存在,但空气还是那样新鲜,风还是那样柔和。哗哗的皖河水,仿佛还在诉说昔日的黄梅戏、徽商及码头文化的厚重。沉甸甸的“古皖”文化源头,就掩藏于河沙、褐石、鲇鱼头的传说中。曾为某朝宰相之师的陈老夫子(据说是老石牌人)说,石牌“上街”是“五百年前楼上楼,五百年后一荒洲”。的确,“上街”的楼外楼踪迹不见,但被掩埋在泥土中的麻石条、牌坊石,恐怕也有十来年了吧,怎么就无人来认领了?如果那顶“黄梅戏戏帽”行头不被姜老“抢救性”收藏,会不会也随着东去的皖河水而流失?




闲逛了石牌的“老街”,这座曾经享誉皖西南的重镇,还有这位“小书斋”的姜姓老者,都不禁让我觉得自己见识如此浅薄,也后悔多年来未曾留意过这石牌“老街”,竟有如此深厚的文化底蕴!如果我是画家,肯定忍不住要临摹写生;如果我是人文学者,肯定免不了要去寻找已不多见的那些“三寸金莲”老婆婆;如果我是位戏曲爱好者,可能还要倔强地追问,当年的“花戏楼”到底在哪?



石牌,以及这古镇上的老街,我不知道她的未来将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但我相信若干年之后,依然能找到她千百年的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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