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的缅怀
作者:石上流泉九月九日是永生难忘的日子。
四十二年前的今天,中国人民失去了英明领袖。
七年前的今天,我失去了敬爱的婶婶。
婶婶去世七年了,我还没一字追怀她。我是很敬重婶婶的。听我父亲说,他们兄弟姊妹共四人,可是我眼见的,就只他们兄弟二人。除了我父母,叔叔婶婶就是我们亲戚中最亲密的了。
我记事时,叔叔婶婶和我们住一个院,这是老祖为我们留下的祖屋,我们把叔叔叫四爸,婶婶叫四妈。我们几家生活在一起,连我们这一辈的排行,都是一起顺溜排下来的。
我们祖辈生长在石牌古镇,只四妈一人是“乡下人”,据说她老家在汉水对面的襄东,大约是在四川儿童保育院待了几年的四爸,由他的院友牵线而成的姻缘吧。
乡下人的四妈异常能干。新政权建立几年后让石牌街上的居民也成立“农业社”,我们和四妈两家都入了社,可是我妈不会农活儿,我爸在县城工作,人家嫌我们“家大口阔”,就叫我们退了社。而四妈却是把农活儿好手,虽然四爸也先在区里当通讯员后又到外地工作,她一人带着二三个吃闲饭的堂弟妹们,可人家却把他们留在社里,后来还选她当了生产队妇女队长、大队妇女主任。
即便入了农业社,在繁重的农活之暇,四妈忙完了家务,还忙着做其他别的活儿。我们祖屋紧挨着搬运站,搬运站养着几十匹马,每天要收大量的鲜草喂牲口,四妈带着我们院大人小孩割马草卖钱。记得那时割马草,天没亮就得起床,要趁着还有露水,割的草又嫩又鲜又重秤。割草卖钱的人多,每天上午,我们旁边马场子里卖草的都排长长的队,搬运站收草的人格外挑剔。当我们披着星星起床,走二三里路东寻西找,踏遍草场田埂荒坡,一把一把把那些湿漉漉的草用镰刀割断,又一把一把捋齐,一把一把小心装好,挑几十上百斤从几里路外赶来,手里还打着血泡,肩上肿痛未消,甚至还带着创伤,穿着没焐干的鞋、裤,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排队等候,却遭到无情拒绝的时候,那满腹的委屈与心酸,是难以言表的。以至于我们长大成人后,谈到生活的艰辛,四妈常常要提起“割马草”。
四妈种的园子菜长得很好。过去住在一个院子时,四妈常把菜给我们几家吃,后来我们离开了故乡,四妈仍忘不了把她种的菜,从老远的老家带到县城、甚至沙市来给我们吃。她把萝卜莴苣盐腌好,晒干成脆生味美的萝卜片、莴苣条,把“雪里红”腌成喷香扑鼻的“南风菜”(即江浙的“梅干菜”),装成一袋一袋,从家乡背来分给我们弟兄们,让我们年年能尝到家乡味道,品味这无私大爱的人间亲情。
四妈是乐观人,走哪里都能听到她响亮的笑声。可是晚年她的笑声难以响亮了,她得了淋巴癌,发现时已是晚期,石牌医生把她脖子开刀后又原样缝上,说已经无救了。
已经无救了的四妈依然活了十多年。她照样打哈哈,与四邻五友们打牌拉家常,只是,有时淋巴肿胀得几乎封住了喉咙,她说不出话来,进不了食水。就这样,她仍然顽强地活到了八十多岁,在二O一一年的今天--九月九日,终于精疲力竭地走完了她人生历程。
四妈可以说是坚定的“毛粉”,她是毛泽东那个时代的共产党员,她在最后离开人世、离开她挂念爱戴的子孙时,也选择了和她信仰的领袖相同的日子去见马克思。几个月后,和她相濡以沫的老伴,我的四爸也被她招去九泉和她相会了,她让四爸选择了领袖诞辰的头一天,即12月25号这个日子。而那一年,我接连失去了母亲、叔叔、婶婶这三位至亲。
我永生难忘二O一一,难忘九月九日!
(2018.9.9于沙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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