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paibbs 发表于 2018-4-29 10:50:58

石牌乡愁——感恩

作者:情未了

“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死神也望而却步”,每当听到韦唯的这支歌,我真是难以自已,恨不得把它的句句刻在心上,正是亲人乡亲医务工作者仁心大爱死神望而却步,给了我一次次生还的机遇。我自编一本《情未了》,请专业印刷厂包装印刷后免费赠送亲人朋友也是略表寸心的一个举动,以此举报恩报德,但语已多,情未了。

有些事,我现在后续的写入以“乡愁”为脉的文稿中,应该是《情未了》的读篇或补遗吧。想想自己不多的时日,还是多写些我曾经历的当初当年故事给我的父老乡亲,这能否是我一个赤子的报答呢?我心怀感恩,感恩扶掖我的父老乡亲!多少人帮过我,帮过我的家庭渡过一个个难关,我记不清,只能以秃笔记录点滴故事,是我难以报答的情愁,不然我很难昂首踏上黄泉之旅,我将不倦的写下自己的心声,以使自己心态平静一点。

我来到这个世上就体弱多病,也许现在初见我的人难以置信,一百大几十斤肥头挺肚。你哪里知道我几十年到武汉、县市、乡土郎中求医数问药不计其数,所用过针药不能以担子挑而至少用板车拉吧。自己的工薪除了吃饭主要开支也贴补医疗所须,好在我工作的企业都为我报销大头。今天这样的一副身躯也是与服用药物有关,现在人都知道,药物能治病也可以致病,胖是虚胖,病态,身体并不强壮。

我家穷且父亲当年对儿女也不很在意,多一人少一个他起初并不放在心上,我妈做了十几个月子,虽没有让儿子丰衣足食过得很体面,但抚育六个儿子成人也真是了不起的母亲。

六个儿子,我是幸运的,是父母疼爱有加的儿子,我铭记于心也反复告诉我的儿孙。我在两三岁时,喉头生蛾子已经哭不出声了,母亲将我死马当做活马医,请隔壁邻居黄幺姑用手伸进喉头抠破脓肿,结果并没死还活过来了。到了六七岁,腰背后长了一个疮,拖了好长时间,睡不成觉成天喊疼,我妈又商量邻居冯婆、余妈、陈妈(周志强祖母,她还懂点医道吧),到周家弄了一些皂角刺,找了一个磁碗敲成针状,母亲不敢下手,就在自家大门前请几位妈妈摁住我手脚,由冯婆主刀用皂角刺和磁针划破脓包,挤出脓根,用菜油消毒后撕件旧衣服包扎好了,过了段时间我又通过了鬼门关。在我们家里母亲有许多土办法给儿子治病疗伤,儿子肚子疼他在背后捉寒筋;或是吸一口烟对着肚脐吐几囗;儿子脚指间湿疹了,她到后面篱笆上掰一把风化的泥土沫撒在上面,收湿水后隔两天还真好了;脚手冻烂了,她找一块旧棉絮烧成灰,灰冷后敷在伤口上用布包扎了待到春暖花开长岀新肉了冻疮就好了;儿子脚崴了,她用碗倒些酒点燃后麻利的双于赶伤处,扯扯摩摩也消肿了,没钱没药是妈妈用心在呵护六个儿子一年年一个个长大的。

一九六二年我当上杀猪佬,这劳作水、火相伴,三伏三九一样要杀猪。我是火底子干了一个冬天杀猪工作,次年春节刚过,我肚脐边一下子拱出七个小脓包,开始并不在意,母亲还是给抹菜油,清凉油之类,我也不敢跟单位领导请假,弄一个饭碗也不容易,才搞几天工作张不开口呀。拖不下去发烧倒床了,父亲才去请他的朋友樊少华医生上门诊断,随后让他老伴曾妈上门给我打了一针青霉素,那时先没做试验,曾妈可能刚出我家大门没走多远我就休克死过去了,屎尿全出来了,已向阎王爷报到了,父亲抢先一步跑到石牌卫院了,(院址在上正街与山街子交汇处,如果在现在的院址也许就彻底完了)接来邓国英医生和吴光明护士抢救,阎王爷翻花名册还没找到我名字下朱笔,我又幸运的活下来了。

人虽生苏醒了,但脓包并没好且高烧不退,石牌卫生院推手不治疗了,建议转院治疗。难怪今天人们都往大城市跑,这医疗技术、用药还是乡不如县,县不如市。只有往县城钟祥转,去钟祥当时襄河里已有客轮从襄阳到沙洋,下水行船一天多,走上水要两天,没有骑自行车快。父亲决定请人用担架抬到钟祥去,找余妈借一个躺椅,两根长竹竿,请朱运发(朱家四爹爹)文克祥和两位周叔把我抬去。当要出门时母亲哭,三弟隆圣抱着我哭,我这时人是清醒的,又说了几句话,我说,妈我回不来了的话还有哥哥弟弟,隆圣好好读书,我就读书少了才去杀猪的,使得气氛更严竣,隔壁冯婆同屋余妈都给我送行来了,冯婆对我发火说:老二,别瞎说,吃了百米哪有不生灾的,汪大姑、老三都不哭了吧,几位抬的乡亲也直催:走啊,抬起来走呀!

四位乡亲将我抬出家门直奔钟祥城关,经王龙巷子、塘港到了老陈家集划子渡口,来到襄河边,说有五六十里路。这正是桃花三月天,太阳也有点烤人了,中午时分风大浪高,木渡船停渡不敢开渡过河去。来过渡的老乡们看是病人建议往北抬到文集对皇庄庙渡口去过渡,抢时间要紧。父亲与四位商量只好请他们再抬起来往北赶,沿河北上经桃林,看桃子未熟就是这个时节。可是到了渡口船翁还是不敢开船,这就再没计可施只有等风小开渡,还是等太阳落山了才过第一渡,抬到人民医院已经天黑了。大姐隆玉已在医院等候多时,找来医生检查送进病房,接诊的是陈中文医生。看了病情抽出的血变黑色了,初步诊断为败血症,医生说应该早点来呀,怎么拖这么重了才来,尽力治吧。大姐后来对我说,你爸背着你哭了几回呢。第二天父亲见我们区的区长陈汉平也住在对门病房,陈区长又介绍公安局长郭景楚,他们向医生介绍我父亲是军属也是革命老同志,请一定尽力治他儿子。姐姐也有人缘,找到我哥哥曾经的同事胡家英护士一起找科室主任和院长,请他们会诊抢救治疗我。经过二十多天医生精心治疗,终于把我从死神那里强拽了回来。送我到医院那天父亲只顾我了,也没管抬我来的四爹爹和几位大叔,天已黑四位乡亲也只能借旅店休息吧,第二天也大多是步行回到石牌,我出院回石牌后也没再问过此事,一句致谢话也没说,这是永远的愧疚,那时他们也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抬着我疾步而行,父亲在一旁小跑着,这就是情,这就是爱值得我一生感恩。

坐担架抬担架过去只在电影电视中看过,也曾听老人们讲过去有钱人到钟祥、荆门城去一是顾脚夫骑驴或马,二是用担架抬进城。我坐担架了,而且妻子也坐过担架,在我们家也只我们这一对两口子,可我们这不是享受,是不得已所为呀!我们年纪轻轻却让大叔老爹抬着我们进城,多难为情啊!

妻子肖家凤六十年代后期到七十年代初一直在离石牌四十华里的皮集食品购销组工作。从皮集到石牌有上、中、下大路,上大路路成型点但要远几里。一九六八年在我三弟去世后不久,她在皮集工作时用铡刀铡草垫鸡蛋篓子,自己初心大意,铡刀把子顶住了肚子里的孩子而造成流产。当我接到电话通知赶到皮集,她已在刘宏建的妻子,我们叫她张大姐和周玉清的妈妈,我们称她皮姐帮助下安置好了,她们告诉我孩子已分岀男女,是一个男婴,她们埋在那高坡上了。我还要回石牌工作不能在皮集耽误,只好商量单位组长把肖家凤带回石牌,起初说用板车,但几位老姐说怕路颠簸出血不安全,建议抬回到石牌去,这才找郭庆禄、马福堂等四位(还有两位乡亲记不准人了)都是老给食品转运鸡蛋到石牌的乡亲,他们借来竹撑椅捆绑好后让家凤坐上去,他们四位抬担架,我跟着他们快走从上大路抬回石牌,因为中、下大路大都是田埂子,四个人并排不好走。我打电话告诉父母亲准备饭给乡亲吃,等下午我们到家一看我妈还请姨妈(我改口也叫她妈,亲爹妈还是怕我命不长,改了口会坡拿些吧,(即平安),还不只是个精神寄托)在帮忙烧饭。那时我妈才失去三子隆圣,家里添孙子了会多点幸福感吧,偏偏在我妈妈这心絮难平之时,结婚不久的儿媳妇流产了,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叫人怎么不心疼呢,我妈也是六神无主,我妈又是小脚,做事也不是很麻利的人,身子瘦小当然要请个人帮下忙才好。安侍几个乡亲吃完饭,他们带着担架回皮集去了。前几年我也曾让女儿女婿送我去过皮集,本想拜访几位老人,送他们两句暖心的话,结果一人也没找到,后来我想自己也是古稀人了,他们那时都比我年长十岁以上啰,难见他(她)也是正常的。唉,这份心中的情感只能写在纸上了,聊以寄托情怀。

这就是我要写这篇短文的初衷,感恩!但愿这点浅薄心意能送达这些可爱的乡亲,我记住你们呢,我很早就想和家凤一起走进皮集,几十年日月穿梳而去,因诸多原因(是我借口吧)没实现夙愿,请你们原谅我的无知。如果你们的后人看到我这篇短文,可联系我,谢谢你们的爱。

原稿投于石牌门户网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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